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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最新

明前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高口碑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是作者“明前雨”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姜晚笙沈卿玦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她随着亲戚回了趟老家祭祖,没想到在一次意外中,她邂逅了一个眼神冷冽如冰的男人,让人不寒而栗。回到京城,原本等待她的是与青梅竹马世家兄长的赐婚大典,一切筹备得喜气洋洋。然而,太子却突然发难,蔑视皇权,公然毁婚,还将她强行扣留于东宫之中。她如同笼中之鸟,失去了自由。就在皇城风云变幻,内乱四起之时,她瞅准时机,摆脱了太子的耳目,从京城溜之大吉,一路颠沛流离,最终在边境小镇找到了栖身之所,隐姓埋名,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一年后,当她再次穿上红烛喜绸,站在宾客满堂的婚礼现场时,却意外地发现,那个曾经...

主角:姜晚笙沈卿玦   更新:2025-06-15 05: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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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晚笙沈卿玦的现代都市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最新》,由网络作家“明前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口碑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是作者“明前雨”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姜晚笙沈卿玦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她随着亲戚回了趟老家祭祖,没想到在一次意外中,她邂逅了一个眼神冷冽如冰的男人,让人不寒而栗。回到京城,原本等待她的是与青梅竹马世家兄长的赐婚大典,一切筹备得喜气洋洋。然而,太子却突然发难,蔑视皇权,公然毁婚,还将她强行扣留于东宫之中。她如同笼中之鸟,失去了自由。就在皇城风云变幻,内乱四起之时,她瞅准时机,摆脱了太子的耳目,从京城溜之大吉,一路颠沛流离,最终在边境小镇找到了栖身之所,隐姓埋名,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一年后,当她再次穿上红烛喜绸,站在宾客满堂的婚礼现场时,却意外地发现,那个曾经...

《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最新》精彩片段


马车在夜色中行进

车厢宽敞舒适,里面一张软榻是金丝楠木,铺雪蚕丝软席,坐在上面,清凉又舒适。

沈卿玦一人占大半个,他居中坐,姜晚笙在右侧。

“待不惯?”

马车里突然响起问声。

姜晚笙面朝着窗外的夜色,欲哭无泪,手指在膝上一点点抠花纹。

“嗯?”沈卿玦瞧她。

姜晚笙慢慢扭回脑袋,红唇微弯,发现俩人离得近,她往外挪坐,谨慎地回答:“还好。”

女人的面子是男人挣的,凭“陆锦”这张脸,姜晚笙就很混的开。

可惜,她今天把他的里子丢完了。

沈卿玦面无表情地垂眸,瞧着她挪开的那一点空隙。

姜晚笙内心焦灼不安并没有发现。

马车停在府门口,太心虚,也因为和他独处有压迫感,她一等车停就站起来,车却没停稳。

姜晚笙后背撞向车壁,沈卿玦眼疾手快,挡在后面。

又迅速伸手一拉

姜晚笙先撞了他的手,磕上车窗横木上,又被他拉回,坐在他腿上。

四目相对,空气霎时凝固住。

他漆黑深邃的眼神,微微涌动着,让姜晚笙第二次联想到梦境。

沈卿玦身上冷冰,手也是凉的,握在她腰间。

马车内视线昏暗。

姜晚笙敏锐地感知到,那只手的温度和强势的力道。

她在他手里,简直像只小巧的宠物。

时间被错乱的思绪拉长,她望进那深黑的眼底,深渊一样,姜晚笙僵硬道声谢。

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她站起撩帘子下地。

走进府内,没有回头,也没有一步停留。

夜晚寂静月朗星稀。

姜晚笙着白色里衣,伏在案几上,下巴抵着窗棂,任月光洒落。

怎么突然想起被禁锢的梦境了呢?

碰碰——

敲门声格外清晰。

只敲了三下,姜晚笙回头,墨发顺滑地披散下来,她看了眼衣着,不便见客。

“陆老板?”

轻柔地唤了一句。

雕花木门前,立着一道颀长身影,墨发玉冠,容颜清绝,沈卿玦手里捏着一只翠绿的玉瓶。

他望望紧闭的门,眸光不知落在何处,薄唇微张,“宁则。”

姜晚笙听出他的声音,微一愣,是让她这么叫的意思?

“宁公子。”

屋内空旷,素白衣,披散发的姑娘站门内,没有开门的打算。

“药。”

只听到这么一个单音字。

接着什么声音都没有,好久好久没有声音,姜晚笙轻轻推开门。

在她的门槛底下,摆着一小枚翠绿药瓶。

她蹲着的姿势抬头,清雅长廊悄然无声,仿佛没人来过。

姜晚笙拿起药瓶。

那一下撞得不轻,背到现在都疼着。

想必他的手也撞得够呛。

但是,姜晚笙摇摇头,不能关心,今晚这样,已经有些越界了。

西风立在窗前,双臂向前,奉上一份信笺。

沈卿玦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烛火跳跃,在他脸上晃动,如玉的脸上神情冷肃,又轻轻扯唇。

凝着信纸看了许久,比他在站在那两扇不开的门前更久。

西风都纳闷了,主子一目十行,记忆超绝,有这时间,百封信都看完了。

沈卿玦折起信纸,“研墨。”

月影清疏,沈卿玦提笔,落字,整一篇,最用心不过“姜晚笙”三个字。

火苗跳动,人影绰绰。

姜晚笙白日收到美人们的请柬,邀她喝茶,这是在计划外的。

沈卿玦说可以去,刺史另外单独邀了男客。

西风做姜晚笙的贴身侍卫,身形高大,捧着木盒,她好奇问,西风揭开盖子,差点闪瞎她。

“你家公子对姑娘都这么大度吗?”

西风双臂抱着锦盒,耿直答:“公子视钱财如粪土。”

姜晚笙摸摸下巴,心情不错地打趣,“那他得多有钱啊,比皇帝还有钱?”

西风张了张嘴,又抿住了。

姜晚笙咋舌,老实人这个反应,表明答案是是。

京城?这么有钱的大户会是谁家?

既然是演戏,陆锦这个名字一定是假的,难道宁则是真的?

京城最显贵的宁氏,属皇后母家一脉。

那倒有可能。

这次收获挺大,姜晚笙无意探出刺史在倒卖私盐,沈卿玦那边也有苗头,并派给她一个任务。

“李朗想以宠妾为名,安插一名眼线到我身边,姜姑娘,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我怎么表现?”姜晚笙似懂非懂。

“拈酸,吃醋,砸场子。”

当夜的临风楼,华灯初上,轻歌曼舞。

二楼雅间一水的漂亮姑娘半遮不遮,跳着艳舞。

“陆老板,你瞧这位桃衣姑娘如何?可对你胃口?她才十三。”

李朗端着酒杯,往沈卿玦边上靠。

沈卿玦嫌恶地蹙眉,面上冷然,“怕是……”

才说出口一个字,楼底下炸了似的。

扑通乱响,轰天动地,碎瓷声,叫嚷声,桌椅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震得二楼好像要塌。

李朗面色大变,“什么情况,去看看。”

小厮立刻领命。

门没推开,是从外面被砸开的。

只见一嫩黄衫的姑娘,云鬓花颜,俏生生立在门口,白皙小脸挂着泪,芙蓉泣露,我见犹怜。

谁都忘了门是她砸开的。

姑娘一双桃花眼,被水洗得清澈透亮,四周微微泛着红晕,哀怨地往内看,目光锁定一道月白身影。

接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掉落。

她轻咬红唇一个字都没说。

李朗心里痒得厉害,只见身侧一道身影站起,他脸色顿时一暗。

沈卿玦这几步走得完全是下意识,停在她面前,他垂眸,她抬头。

“公子……”嗓音黏糊带着哭腔。

心底好似被扎了一下。

沈卿玦修长的手指抚去她脸上的泪,轻柔地仿佛怕弄疼她。

“别哭,公子心疼。”

她抬抬眼,湿漉漉的眼睛向上看,发觉沈卿玦戏也挺好。

沈卿玦牵她出了楼,其实该谈的正事都没谈,李朗如何倒卖私盐?渠道是谁?上家下家又是谁?

两人走到楼下时,满地狼藉,桌子板凳没一个完整的,碎瓷白花花像下了一地雪,老板娘哭天抢地,西风面无表情给她一样样结算。

沈卿玦看见的第一眼,额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姜晚笙细心地察觉到了。

“是你说……”

他握住她不安的手,挽到长袖中,竟是笑了,“嗯,知道。”

姜晚笙看他说话算话,才放心一起下楼。

今晚沈卿玦来临风楼之前,姜晚笙跟他讨论过赔偿问题,他全负责。

“那……分寸呢?”

“随你。”

两人在对窗的案边,简短地聊了两句,沈卿玦闲靠在榻椅里,问她,“知道临风楼怎么走吗?”

姜晚笙自信仰头,不知道。

沈卿玦把西风留下,随她差遣,任她使唤。

的确挺好用的。

两人走出临风楼,西风还在打着哈欠站岗,手拿账册,听老板娘一桩一桩扯嗓子报价钱。

李朗翌日以致歉为由,邀请沈卿玦和“晚晚”姑娘做客。

其实主要还是私盐生意。

这次没在秦楼楚馆,宴席设在了他自家私宅。

姜晚笙踏进院,脚下青石板铺成,雕刻如意纹,假山错落,小桥流水,一看就知造价不菲。

但不比陆府,姜晚笙在京城也见过许多,没太惊讶。

沈卿玦见惯了的,却稀奇地讽一句,“刺史私宅竟比知州府豪奢。”

姜晚笙伴他手边走,听出对比意味,半知半解,“刺史监管知州,职责在知州之上,院落大些也能理解吧。”

沈卿玦淡声:“知州岁禄两千石,而刺史岁禄六百石。”



姜晚笙那日惊梦后着了凉,耽搁两天才启程。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穿行林中,边走边游山玩水,速度很慢。只是出了灵州形势就不太好,一波流民冲散了家奴和兵士。

在梧州地界又遇上流寇,零零散散剩两三个人。

密林中,秦蓁蓁打退抢行李包袱的贼人后,热血上头。

姜晚笙拉住她,“穷寇莫追!”

秦蓁蓁听不进去,侠义心肠道,“这伙贼抢了我们也会抢别人,我今日要替天行道!端了他们老巢!”

长剑砍断车和马之间连着的绳索,她牵马翻身跨上去。

一手拽缰绳,一手提剑,高高坐在马背上,对姜晚笙叮嘱道:

“笙笙在这等我,最多一个时辰。”

马蹄哒哒。

红衣姑娘风风火火,背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地扬尘。

“小姐。”翠儿苦瓜脸。

俩姑娘从砍断的马车爬出来,另一人是惊雷,秦蓁蓁的贴身丫鬟。

姜晚笙环视一周,她们只剩下两个丫鬟,一个兵士一个车夫,一辆完好无损的马车,另一辆刚被秦蓁蓁砍断绳索。

“等。”姜晚笙深吸一口气,稳住局面。

已经是四月,树上的叶子绿绿嫩嫩,光晕流转,时间悄然流逝。

兵士会判断天色,说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姜晚笙焦灼,听到此,心头担忧,让唯一懂功夫的兵士去找找。

粉白的绣鞋踩在枯枝上,发出脆响。

马车夫忽然做了噤声手势,双手撑开,朝地面趴下去。

姜晚笙拎着裙边,收回脚,小心翼翼。

“小姐,来了三个人,骑着快马,不知是流匪还是什么。”

车夫耳朵贴地,回禀着。

细白的手指倏然地掐紧了,姜晚笙黛眉紧蹙,她们三个女子,一个车夫,根本应付不了什么,若是贼匪简直是原地等死。

“我们避避。”

姜晚笙当机立断,声音柔柔的却不见慌乱,条理清晰动手指挥。

车夫捞起断车,往林里去,正北面。

翠儿和惊雷一左一右赶马车,躲藏到西面林子里。

姜晚笙拢拢裙摆,视线一扫,瞧见路边灌木丛能藏人,她打定主意。

当秦晚笙拎裙边绕到灌木丛后面时,傻眼了。

约莫那么五六个黑衣蒙面的男人趴在地上,猫着。

大白天一群黑衣人,躲灌木丛后面,盯着大道,劫路或偷袭?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误闯,螳螂要捕蝉,她跑到了螳螂后面。

黑衣人个个警觉,猝不及防被她看见,反应各不相同,但最终化为一致,姜晚笙拔腿就想走,后颈突然一痛,她晕厥过去。

毫无知觉地倒进一个陌生冰冷的怀抱里,最后一点意识,是闻到了檀香。

姜晚笙不知道自己晕厥了多久。

她大概是疼醒的,后颈那块跟被钝器砍了一刀似的。

她睁开眼时,天色已黑。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她正躺在还算舒适的木榻上。

姜晚笙倏地坐起,满眼警觉,她迅速低头检查,衣裳没被人动过,微微放下心,吱呀——门被推开,心脏又提到嗓子眼儿。

“姑娘终于醒了。”

走进来的人二十四五岁,身量高大,面容朴实,脚步轻便像是会功夫的。他的声音有些兴奋。

姜晚笙盯着他的额头,眉毛看了看,认出他是黑衣人居中那一位。

不慌是不可能的。

手边也没有个防身的武器,姜晚笙缩起腿,往桌上看了一眼。

男子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瓷碗。

下一瞬两人同时抬头,目光交汇了一下。

被发现了!

姜晚笙懊悔,她该醒来第一件事就该去拿那只碗的!

“我,我不是坏人。”这男子突然解释,摸摸头,耳朵还有些红了。

“姑娘别怕!”

他胸前是一只木托盘,单手端着,另一手冲她晃。

努力解释自己不是坏人。

可是这时候谁信呢!

姜晚笙瞄一眼,托盘里一只茶壶四杯盏,不知什么意思。

“我家公子……”

“退下吧。”

一道冰凉冷润的嗓音响起,在门口,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朴实模样的男人,放下托盒,行礼退出去。

姜晚笙屈膝,靠近胸口,缓慢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心脏越跳越快,几乎从嗓子眼儿蹦出来。

抬眸,轻轻挪去一眼,看见那“土匪头领”的脸时微感意外。

他黑衣劲装,浑然天成的俊美和凌厉,睥睨众生,高高在上,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土匪?

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那样浓黑如墨,深邃可怖。

好似在她梦里出现过。

姜晚笙心口发凉,零星的寒意从指尖冒出,爬遍四肢百骸。

男子清雅冷淡在桌前停下,撩衣摆,坐下来。

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袭上鼻尖。

姜晚笙心里一跳!打晕她的那个人!

她谴责的目光直射向他。

男子拎茶壶动作微一顿,抬眼来,洞察了她的内心想法。

“抱歉。”

姜晚笙悄然抬了一下眼。

这个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有种大户人家堆金砌玉养出来的气质风度。

他倒了一杯茶,却没打算喝。

他的道歉,亦是半点诚意没有,眸光冷冷淡淡,“姑娘乱闯,险些扰乱我们的计划,不得已而为之。”

姜晚笙对误闯之事有点愧疚,但被劈晕,又被绑到这里,那点善心全用完了。

路又不是他开的,树也不是他种的,凭什么她不能躲?

姜晚笙话到嗓子眼儿,考虑了下处境,识相地没开口。

男人却像是听到了,极轻地扯了一下唇。

姜晚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忍住,把骂人的话喊出来了?

她后颈疼得很,骂他也活该。

目光扫到桌上,看见第一个人送进来的茶水,肚子叫了一声。

原来她是饿醒的。

寂静的房间一声响,很尴尬,姜晚笙微微别开脸。

房门被推开,先前的朴实男子去而复返。他招呼喊,小厮鱼贯而入,缤纷菜肴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味,一道道摆在桌案上。

姜晚笙上次见这么丰盛,还是在皇后宫里。

“都是给姑娘准备的。”

长方形的桌案前,黑衣劲装的男子,慢条斯理呷完了一杯茶,微微掀眸,但他眼睛是没有温度的。

姜晚笙偏开头咽咽口水,强忍食欲,“我不饿。”

谁知道里面会不会下什么东西。

两个陌生人,还是不要有太多信任的好。

男子也不勉强,对面前珍馐不看一眼,轻轻抬了下颌,“我们谈谈。”

姜晚笙提一口气,转过头来,正面面向他。

“好。”

她的目光流转,似被水洗过,清澈明亮,跳动的烛火落在里面,莹莹灿灿,沈卿玦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叫什么?”



何太医听到冷不丁的一句,些微惊讶,他略一思索,试探道,“殿下这是……害相思吧……”

太子年及弱冠,血气方刚,年少慕艾也是人之常情。

话音落地突觉头顶寒凉。

怎么?他哪说错了?

“可笑。”

沈卿玦面色冷漠,满眼不屑。

何太医立刻请罪。

正思索如何化解,忽而听到太子冷淡挥退的声音。

不敢多留,拎药箱打道回府。

沈卿玦指间捏住一只白玉盏,冷眼射过书房门,相思?真是荒唐!

二月廿八,秦渊率二十多名兵士奴仆,携两个小姑娘出发往灵州蓟县去,姜晚笙和秦蓁蓁坐在车里,到底是没得到准许骑马。

他说,灵州路远,两个小姑娘哪能吃那苦。

一队人稀稀朗朗出了京城。

后头轿子里,俩丫鬟谈话说笑,前头,秦蓁蓁屁股上有钉子似的,坐不住。

“鸽子!”秦蓁蓁趴在窗棂上,一手拽帘子,食指往外指。

姜晚笙凑过去,两个脑袋挤进一个框里。

绿叶稀疏,映在澄澈的眼中,白鸽扇扑扇翅膀,是和他们相反的反向。

京都,白鸽落在顶楼雕花窗口,爪子跳动两下。

一只骨相极好的手,握起鸽子,拆开细绳,取下纸筒。

秦家车队行进途中,一路上见不少人挑担携子,往北上迁移。

秦渊叫停车队,靠边给行人让道。

青铜色的脸上满怀忧色。姜晚笙掀帘子看一眼,恰听见舅父叹气。

“河西刺史往京城里呈报说只有晋州遭灾,如今看来,情况远没有那么简单。”

秦渊回头,叫车队跟上,“不走晋州,绕行。”

马调了头,往梧州路行进,绕道去灵州。

灵州蓟县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只不过今年水淹了一大片,泗水河看不成,因为绕道,也没看成远在晋州的大雁塔。

但也还算得趣,池塘里捉鱼摸虾好不快活。

秦渊到灵州后,先去州府修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去京城,接着便着手修葺祠堂。

书房。

沈卿玦一袭月白锦缎,端坐在紫檀木案桌内,手边是几张窄信条。

宁行简话不着调,往往是说几句正事,便吹嘘那位“惊鸿一瞥”的姑娘,惋惜没看清车帘绣字,字越写越小。

总体情况,他所说,与秦将军书信所言大致相同。

河西地区的水患不仅在晋州,梧州和灵州也有波及。

垂下眸,眼睛所见,是麻麻的字挤在一起。

沈卿玦闲闲地扯了扯唇,再也往后看不下去。

秦家祠堂修缮后,在一个艳阳日祭祖扫墓。

青石板筑路,铺向后山,一座座坟,矮矮的,矗立成林子般,有的墓碑已经看不清字了,都摆满金钱黄钱,香,蜡和酒。

姜晚笙拜了三炷香,在宗祠族谱里看到了母亲的名字,秦蓉蓉。

秦渊祭完祖出发回京,俩姑娘玩得开心,准她们多留半个月,卫兵奴仆全留下了。

沈卿玦这日收到飞鸽传信,只有短短一句:宁世子失踪

宁行简治理水患,事将毕之际在晋州失踪,一日之间甚嚣尘上,宁国公跑到陛下面前痛哭了几回,东宫也不得闲。

“舅父。”沈卿玦扶起在他面前折身的人,“孤已经派人去找了。”

皇家亲情缘薄,他不太能体会,公事公办地宽慰两句。

沈卿玦:“有消息孤第一时间通知舅父。”

河西下有梧晋灵三州,政权在手,难免得要当个土皇帝,只是连朝廷命官都敢动,未免太过蔑视皇权。

沈卿玦更倾向于,是宁行简自己藏起来了。

他前后派了两拨人马往晋州,倒没有自己去找的意思。

回京的前一晚,姜晚笙又做梦了。

梦中是两年前的景象,南王逆党杀进京城。

硝烟弥漫,遍地哀嚎,残破旗帜沾着血,插在谁家窗上。

街上小摊贩临时搭的铺子被推翻,瓜果蔬菜滚落一地。

有垂髫小童抹眼泪大哭。

姜晚笙举着大刀,鹅黄衫子沾了灰,裙角不知是谁的血。

她面前一先一后两个铁甲骑兵往前逼近。

姜晚笙父亲探花出身,清流书生,母亲虽是将门,却被两个哥哥娇宠长大,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姜晚笙自幼学的就是琴棋书画。

可以说她没有任何胜算,举刀都很费力。

“咻”——

一支利箭呼啸而过。

堪堪擦过她的耳边,冰冷的箭矢力道刚猛,将她身前两人一箭射穿!

鲜红的血溅在她脸上,沿眉骨下淌。

她浑身都在发抖,僵硬地扭动脖子回头,见后方长街之上,一清冷男子骑白马,昏昏天光,他手执弯弓,面容漠然而无情绪。

官兵涌来,嗖嗖射箭,人肉靶子一个接一个倒地。

是皇城援军。

那一刹,姜晚笙浑身力气尽失去,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半昏半醒,她被谁抱了起来。

这一定是个很寡情的人,他连怀抱都冰凉得让人生寒。

那个男人是谁!

姜晚笙从梦中惊醒过来,胸口起伏着揪紧了被褥。

她轻微有些抖,身上发冷,像被那人抱过而沾染的他的温度。

“小姐?天还没亮呢。”

睡在外面的翠儿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走进来。

“翠儿!”姜晚笙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翠儿被她过激的反应弄得全无睡意,眨眨眼,看她。

“翠儿,两年前,是谁救的我?”

姜晚笙着白色里衣,青丝披散,她喉头动了一下,纤细的手抓住翠儿的胳膊。

“……是将军啊。”

翠儿张张嘴,怎么这么问。

两年前那一日,京城几乎被血水洗涤,除了恰巧在护国寺上香的逃过一劫,其他人怕都不会忘记那噩梦般的一天。

“对。是这样。”

姜晚笙讷讷点头,她记得也是这样。

舅舅带兵来的,舅舅用长枪刺倒那两个铁甲卫兵,把他们带到墙后面,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杀了那两名逆党。

然后,把她接进了将军府,指了翠儿灵儿照顾她。

姜晚笙没有安全感地重新躺下来,抱着被褥,轻轻闭上眼。梦里是假的,跟现实完全相反。

东宫。

沈卿玦倏然睁开眼,黑色的眸子深邃冷沉,浓得似化不开的墨。

他抬手抚了一下胸口,里面有东西扑通跳动着。

一种预知?

那是过去还是未来?

若说过去,唯一相似的记忆是:两年前父皇命他去寻姜府嫡女,救人带回皇宫,他晚了一步,他见着那道灰扑扑的鹅黄身影被扶上马车。

连正脸都没看到。

若说未来,他梦到的是谁?又为何梦到?

沈卿玦理不清,胸腔里涌着一股冲动,近乎失控地要他去做一件事。

沈卿玦在第二天,处理了手头急事,对外告假,“吩咐下去,东宫闭门不见客,称孤养病。”

西风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宁世子失踪半月了,现在才去找不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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