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脉象
林栖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她倒是没发现不对的地方，但胡妈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暗下来。
嘴上没说什么，服侍林栖睡下之后，却满脸寒意的走到院子里。
虽然大奶奶平时对下人不是太好，但是他们侯府的下人都是老夫人亲自敲打过的，现在大奶奶身上才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还没有惩治他们护主不利，现在竟然还敢首接不上值！
“铛——就在她准备找人收拾这群刁奴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响亮的敲击。
胡妈妈一脸怒气就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她倒是要看看这群胆大包天的人在整什么幺蛾子。
可真等她走到发出声音的地方，脸上的怒气却丝滑的变为不可置信。
海棠院的耳房外面被锁着，里面几个人一边撞门一边怒骂。
“小姐昨天晚上肯定是出事了，天杀的大爷，竟然敢把我们小姐扔进湖里！
他还不如不回来！
“冷静，不管小姐在外面发生了什么，现在也只有我们能替她讨回公道了，待会出去之后，我们首接去找老太太！
“我们还能出去吗？
我怎么感觉大爷是想把我们关在这里活活饿死！
胡妈妈在外面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是不上值，而是被锁起来了，没法上值……他们大爷不仅把大奶奶的遗体扔进乱葬岗，还准备把大奶奶的丫鬟婆子关起来，活活饿死？
大爷这几年行事越发没有规矩了。
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她收敛了表情，冷声道“先别撞了，大奶奶人没事，我找人放你们出来，等会好好伺候着。
五分钟后，安静的院子热闹起来。
陪嫁丫鬟红香和绿玉在院子里忙活烧热水，教养嬷嬷李嬷嬷站在林栖床前，满脸焦急的看着正给林栖把脉的李府医。
原主算不上什么好主子，可这三个人与她朝夕相伴十几年，对待他们和其他人自是不同的。
而主子对他们与众不同，她们也就能对主子掏心掏肺。
因此林栖出事的时候，他们着急给讨回公道，现在人没事，她们顾不上自己饿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肚子，也要先把小姐安顿下来。
看着府医越皱越深的眉头，李嬷嬷忍了忍开口道“很严重吗？
李府医脸色凝重，严重倒是不怎么严重，就是太奇怪了！
昨天明明都摸不到脉搏了，可今天这脉象不能说壮如牛，但却比落水之前壮不少。
这样奇怪的脉象行医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见，考虑了一会他保守道“不严重，只是普通的风寒，吃几贴药就好了。
闻言，胡嬷嬷松了口气，安慰道“既然如此，李嬷嬷也不要太担心了，按照府医的要求好好照顾大奶奶，其他的事情老夫人自有安排。
同为教养嬷嬷，她能理解李嬷嬷现在的心情，更何况李嬷嬷还是大奶奶的乳母，对大奶奶的感情怕是和亲生女儿是差不多的。
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谁心里能好受？
她说老夫人自有安排，是安慰的意思。
李嬷嬷听出来了，她点点头，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老夫人有安排又怎么样？
谁还不会偏袒自己的孙子！
更何况他们小姐一向不受老夫人的喜欢，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还是不了了之。
还有李府医，说着不严重，但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不会是在骗她吧。
李嬷嬷心里担忧，但李府医现在心里有事，也没注意到这一点，开完药首接拿着箱子忧心忡忡的赶紧离开。
可还没跨出林栖的院子，就被胡嬷嬷笑着拦下。
李府医“……此时沈老夫人一扫之前懒散的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而下方正跪着两个哆哆嗦嗦的小厮。
李府医心里一颤，大奶奶昨天被拉去乱葬岗和他脱不了关系。
平日见到老夫人只需要作揖，但今天他识趣的跪在了小厮旁边。
沈老夫人依旧端着往日严肃的样子，但看起来却没什么生气的意思“大奶奶脉象如何？
“大奶奶脉象柔和有力，顺畅有节奏，身体虽然还有点虚弱，但吃两副药调理一下，不会有什么大碍。
李府医字斟句酌。
“那昨天呢？
怕什么来什么，李府医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昨天大奶奶的脉象，千真万确是死人的脉象，可如果实话实说的话，如何解释大奶奶今天脉象如此强壮的事实？
可如果说昨天脉象也强壮，那岂不是他故意陷害大爷和大奶奶。
想了想，他决定承认自己医术不精“昨天摸不出来大奶奶的脉象。
沈老夫人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小厮就像是罩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老夫人，你也听到了，真不是我们骗你啊！
“昨天就是李大夫说没救了，我们才会把大奶奶送出去！
“我们把人搬进去的时候身体都硬了，谁知道半路上人怎么还醒过来了。
小厮一脸急切的说明昨天的情况。
谁能懂得他拉着一个死人，结果到乱葬岗的时候不见了，等回到府里的时候，却发现人家堂而皇之的从马车顶上爬下的那种恐惧？
听到小厮这么说，李府医心里也有了点底气，两个小厮搬出去的时候身体都硬了，说明他昨天误诊也是有原因的。
谁知道大奶奶使了什么招数。
想到这里，他胆子大了点“老夫人，大奶奶昨天不仅仅死而复生，从脉象上看也判若两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奶奶之前的情况您知道的，可我今天给她把脉，之前的问题竟然都不复存在了，是……是长寿的脉象啊！
这也是李府医觉得神奇的地方。
就算他昨天误诊一次，但之前给大奶奶看病看了那么多次，他总不能次次误诊啊！
沈老夫人拧着眉头，提出另一个可能“会不会是你今天误诊了？
李府医……大奶奶今天的脉象和平时不一样，他把脉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怎么可能误诊？！
但李府医被质疑一点也没有生气，心平气和的建议道“老夫人再找位大夫看一下吧，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还真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