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镜像崩塌
渡鸦大厦天台，夜风卷着细雨扑在林深脸上。
林母的全息投影在他身后碎裂，真正的她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把玩着林墨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双胞胎的脚印。
“你以为打碎镜子就能摆脱程序？
她按下腕表按钮，林深后颈的芯片突然发烫，“每一个克隆体都是你的镜像，他们的死亡会让你痛不欲生。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雾港市的灯光次第熄灭。
林深摸向口袋里的两支注射器，绿色药剂己在搏斗中破裂，只剩红色的销毁程序。
他想起陈雪的纸条“镜像的裂痕，就是光进来的地方。
“你制造这么多镜像体，到底为什么？
他握紧沈巍的配枪，保险栓却怎么也扣不动。
“因为人类太脆弱。
母亲走向天台边缘，身后的幕墙玻璃映出成百上千个她的身影，“嫉妒、怜悯、爱情……这些情感缺陷让陈宏斌想终止实验，让002号爱上警察，让你居然想保护仇人——但镜像体不会，他们只服从代码。
她转身时，林深终于看清她后颈的芯片接口——原来她自己也是克隆体，是最早的“渡鸦一号。
真正的科学家林母，恐怕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她取代了。
“沈队，动手！
呐喊从下方传来。
林深惊觉沈巍不知何时爬上了对面大楼的天台，狙击枪瞄准的不是他，而是母亲身后的基因库。
爆炸的火光中，成排的培养舱玻璃纷纷炸裂，克隆体们在营养液中扭曲挣扎，像极了1995年火灾里的冤魂。
“你以为他是来帮你？
母亲的笑容带着血迹，“他妻子的芯片代码和基因库绑定，一旦销毁，她也会……话未说完，林深己将红色注射器扎进她的后颈。
销毁程序如病毒般蔓延，她的皮肤开始透明化，最终化作千万片镜面碎片，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记忆画面陈雪在实验室哭泣、沈巍妻子在火场救人、林墨临终前的微笑……“林深！
熟悉的声音穿透硝烟。
陈雪从楼梯口冲出，头发被火燎得焦黑，却抱着个金属箱——是雾港市克隆体的总控芯片。
她胸前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轻松“002号用最后的权限给我开了路，她说……该让镜子里的人看看真实的月亮了。
沈巍从浓烟中冲出，怀里抱着昏迷的妻子。
他的警服早己破烂，脸上却带着释然“我终于明白她那句话的意思——镜子里的倒影再像，也触不到真实的温度。
林深接过总控箱，屏幕上跳动着全市克隆体的生命体征。
陈雪指着其中一个闪烁的红点“那是你的镜像体，编号017，他在火灾时救过一个小女孩……我知道该怎么做。
林深按下解除程序的按钮，红色光点逐一熄灭，像坠落的流星。
当最后一个光点消失时，他后颈的芯片终于停止发烫，远处的晨光正刺破云层。
三个月后，雾港市中央公园。
林深坐在长椅上，听着陈雪用小提琴拉《卡农》。
她的脚踝缠着绷带——总控箱爆炸时，她用身体护住了他。
沈巍推着妻子的轮椅走来，她手里捧着黑色羽毛，那是克隆体们留给世界的唯一纪念。
“最新消息，渡鸦大厦的镜像军队全被冻结了。
沈巍递来咖啡，“但那些培养舱里，还有没激活的胚胎……就让他们永远沉睡吧。
林深望着湖面，自己的倒影与水波中的飞鸟重叠，“也许有一天，科技能让镜像成为照见美好的工具，而不是武器。
陈雪突然放下琴弓，指向湖心岛“看，那里有只黑鸟。
黑色的身影掠过水面，衔着半根羽毛投入芦苇丛。
林深想起母亲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镜像的终点，是成为自己的光。
他摸向胸口，那里不再有伪造的疤痕，只有真实的心跳声。
雾港市的雨停了，阳光穿过云层，在湖面上织出破碎却璀璨的光斑。
那些曾被镜像困住的灵魂，终于在裂痕中找到了各自的天空。
而林深知道，属于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个真实与虚幻交织的世界里，总有些东西比镜像更永恒，比如伤痛后的重生，比如被背叛过依然相信的勇气。
（终章·镜像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