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替身的复仇
——五年前，她把他当替身；五年后，他带着资本归来。
“——万灵愈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厉简就站在她面前，西装笔挺，眉眼锋利，左耳的黑色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五年了，他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锐气丝毫未减，反而沉淀成一种更危险的压迫感。
“怎么？
他微微俯身，嗓音低沉，“不认识了？
香槟杯在她手中微微发颤，冰凉的液体几乎要溢出来。
万灵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唇角勾起一抹假笑“厉少爷现在混得不错啊。
厉简低笑一声，目光扫过她紧绷的肩线“比不上万小姐，艺术圈新贵。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她精心维持的伪装。
万灵愈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许劲生——他正站在台上，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唇角带着一丝近乎愉悦的弧度。
——他是故意的。
——他早就知道她和厉简的过去。
“听说你和许总合作了？
她故作轻松地问。
厉简挑眉“怎么，感兴趣？
“随口问问。
“是吗？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耳畔的发丝，动作暧昧得像情人间的亲昵，语气却冷得像冰，“我还以为，万小姐会对‘青禾医疗’更感兴趣。
万灵愈呼吸一滞。
青禾医疗——那个被许劲生收购后创始人抑郁离职的心理AI项目。
她猛地抬眸“你什么意思？
厉简没回答，只是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递到她眼前。
照片上，是十六岁的万灵愈，穿着病号服，站在医院走廊的窗边，眼神空洞得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傀儡。
——那是她初三休学那年，在精神科住院部拍的。
万灵愈的血液瞬间冻结。
“你从哪里拿到的？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厉简轻笑，指尖一松，照片轻飘飘地落进她的香槟杯里，慢慢被液体浸透。
“许总没告诉你吗？
他俯身，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青禾医疗的前身……就是那家医院的精神科AI研发部。
万灵愈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的病历，她的过去，她最不堪的脆弱……全在那套系统里。
——而现在，它们落入了许劲生手里。
——回忆线五年前·厉简的替身游戏十七岁的万灵愈蜷缩在网吧的沙发椅上，屏幕荧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她刚和谢宁泽彻底决裂。
那个她曾以为会理解她的少年，最终用沉默给了她最痛的一刀。
网吧门被推开，冷风灌进来，她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生走进来，眉眼桀骜，左耳一枚黑色耳钉。
他长得……很像谢宁泽。
万灵愈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喂。
她拦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挑眉“厉简。
“万灵愈。
她伸出手，“交个朋友？
厉简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啊。
他们的“友谊开始得荒唐又刻意。
万灵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需要一个替身，一个能让她暂时忘记谢宁泽的影子。
而厉简，比她想象的更配合。
他陪她逃课，陪她在深夜的便利店吃关东煮，甚至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送了她一条银链子，吊坠是一把小小的锁。
“什么意思？
她问。
“锁住你。
他半真半假地笑，“免得你跑了。
万灵愈当时没当真。
首到某天，她在厉简的手机里，看到他和朋友的聊天记录——赌不赌？
三个月内，我能让她爱上我。
“万灵愈冷笑一声，当晚就消失了。
她删了厉简的所有联系方式，再也没见过他。
——现在·晚宴交锋回忆被厉简的声音打断。
“想起来了吗？
他盯着她，眼底带着冰冷的笑意，“万小姐当年跑得可真快。
万灵愈稳住呼吸，抬眸与他对视“厉少爷现在是想报复我？
“报复？
厉简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我没那么无聊。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她颈侧跳动的脉搏，语气危险又暧昧“我只是想看看……万小姐的‘清醒’，能撑到什么时候。
万灵愈猛地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厉简不以为意，反而凑得更近“你知道吗？
许劲生收购青禾医疗时，特意调取了一份特殊病例……关于一个‘高功能抑郁’的少女。
万灵愈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你以为我会怕？
她冷笑。
“不怕？
厉简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我害怕我妈妈……我怕变成她。
——是她二十岁那年，在许劲生的诊疗室里说的话。
万灵愈的脸色瞬间惨白。
厉简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慢条斯理地收起录音笔“许总说得对……你果然最怕这个。
万灵愈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偶遇。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狩猎。
而猎物，从来都是她。
——许劲生的棋局晚宴结束时，许劲生拦住了准备离开的万灵愈。
“聊聊？
他递给她一杯温水，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万灵愈没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许总现在改行玩心理战了？
许劲生轻笑“我只是提供合作机会。
“用我的病历当筹码？
“不。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用你的才华。
万灵愈僵住。
许劲生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最后停在她颈侧，那里有一道极淡的疤痕——是她十六岁那年，用美工刀不小心划伤的。
“你的策展方案很有趣。
他低声说，“‘控制型亲密关系’……很适合做成沉浸式艺术展。
万灵愈猛地后退“你看了我的手稿？
“不止。
许劲生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份文件，“我还看了青禾医疗的AI分析报告——关于你的心理评估。
文件第一页，赫然是一行加粗的标题受试者万灵愈高功能抑郁伴病理性防御机制，创伤源锁定——母性控制。
“万灵愈的呼吸几乎停滞。
许劲生将文件塞进她手中，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一个孩子“别怕……我只是想帮你完成这个展览。
“帮我？
她冷笑。
“对。
许劲生俯身，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帮你撕开那道伤口……让它彻底流血。
万灵愈终于明白了他的目的。
——他要的不是她的屈服。
——他要的是她的崩溃。
而她，绝不会让他得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