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石德小站高粱店
刚刚把小黑带进空间的王华生，再次听到那声蟾鸣。
急忙扔下小狗，意识退出空间。
慌里慌张的就提上裤子，就往屋里跑。
在脸盆里洗了洗手，喝了大半碗粥，小米粥里还有一大块炒鸡蛋，不用想，肯定是小姑给自己留的。
王华生边喝粥，一边用筷子把蔓菁根挑出来，扔在桌上，这玩意儿味道怪怪的，自己不喜欢吃。
“你慢点吃。
生子，头到还疼不疼？
辛丁玉再次问道。
“不疼，就是有点痒痒。
王华生说着指了指姨父石向阳给包扎起来的额头。
“痒就是伤口在长，你可别挠。
王全武对着儿子说完，转身跟金桂花和辛丁玉商量道“看来生子没啥大事，那明天还去津门吗？
“等向阳回来再看看吧，现在谁说的好，万一明天又严重了呢。
金桂花说道。
“嗯，娘说的对。
我们还按照去津门准备，娘，我先去收拾一下东西。
辛丁玉到里屋，从躺柜里拿出一个旧包，开始往里放王华生的换洗衣服。
这是正月，北方天气还冷。
出门两三天的话，棉衣都不需要换，只带了一家三口的换洗内衣。
毛巾、牙刷、牙膏还是要带的，那种红色卫生纸带了一大卷。
铝饭盒带了两个，又从墙上摘下来一个漂亮国的军用水壶。
水壶是父亲辛海月拿给生子的，这是一个从半岛战场带回来的战利品。
辛海月没有去过半岛战场，这是老朋友“赵连长给他的礼物。
金桂花也进里屋帮忙，把别人送的糕点仔细包好，放进铝饭盒里。
还有那瓶麦乳精，也塞进了包里。
王华生一边喝着碗里的小米粥，一边暗暗观察蟾鸣空间里面的小黑狗。
这时候小黑狗己经安静了下来，趴在小溪边上用舌头舔水喝。
肚子都己经圆滚滚了，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王华生喝完粥，放下碗筷，就走到奶奶和小姑睡觉的正房西屋。
西屋的角落，放着一个脸盆，里面有几条拇指大小的杂鱼，两条半截铅笔粗细大小的泥鳅，上面飘着几条水草。
这是去年秋天，王华生和王华北一起去村东边的老盐河里捞出来的。
鱼小，没法吃。
就被养在了脸盆里，又占脸盆，又碍事。
辛丁玉几次想给扔出去喂鸡，都被王华生“保护了下来，养在金桂花的屋子角落里。
王华生一挥手，把脸盆里的小鱼、泥鳅带着水和水草扔进蟾鸣空间小溪里。
空间不出意料的再次传来蟾鸣，小溪的水在小鱼、泥鳅和水草进入的刹那间，微微震动起来，一圈圈的涟漪向上下游扩散开去。
整个蟾鸣空间似乎更加有活力了。
种子，我要找各种种子。
王华生要进行种植试验，摸清蟾鸣空间的作物生长规律和温度变化。
奶奶收在几个罐子里的各种瓜果蔬菜种子，每样搜集了一些，还把家里弄红薯育秧的温度计顺了一根放进了空间里。
其他的比如豆类、花生，就要到存放粮食的西厢房里屋去翻了。
王华生趁着家人不注意，偷偷溜进西厢房。
一进门，看到王小麦正在刷锅。
王小麦一抬头，见到是王华生，便问“你不躺着去，来厨房干嘛？
没吃饱呀。
“啊？
是，是不太饱，我想吃花生。
王华生说完，就走进西厢房里间。
红小豆、绿豆、黄豆、花生各弄了一部分，小麦、玉米、谷子各弄了几斤。
把屋里翻乱的的东西恢复原状，王华生又抓了花生放在兜里做伪装。
刚要出屋，王华生把视线落在屋里的一个大毛罐上，毛罐上有一根细细的枯树枝，枯树枝上有几片发黑了的叶子，还有几个小拇指肚大小的黑褐色小球果。
毛罐是农村人的叫法，是一种薄胎陶器大罐子，灰不溜秋的，一点也不好看。
老家都用来放磨好的粮食，比如面粉、小米之类的。
这个毛罐却是王华生的“专用，每年秋后，奶奶金桂花会给毛罐盖个小被子，里面给他捂一些类似“面梨、杜梨等不太好熟的果子吃。
面梨比山楂大一些，灰色的果皮，摘下来的时候又涩又硬，跟石头一样，根本就啃不动。
捂在毛罐里两三周，就变得软软的，果肉沙软，特别好吃。
杜梨是非常好的梨属嫁接的砧木，长到手指粗细，就会被剪断，用来嫁接鸭梨、雪花梨和花盖梨。
杜梨树要是不嫁接，长出来的果子非常小，跟小孩子手指肚一般大，青褐色的，味道苦涩的很。
堂大爷王全占的房子后面，就有一株大杜梨树，杜梨树的胸径有六十多公分。
据说是王家的老祖宗在200年前种下的，但是对小孩子来说，是不是自己家老祖宗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爬上树，折下结果的树枝抱回家，捂起来慢慢吃。
小孩子性格都是急躁的，王华生每天都会打开毛罐查看，杜梨是不是能吃了。
一周之后，杜梨就变成了黑色的。
首接放进嘴里，都不用牙齿嚼，用舌头一抿，一股略带甜味的果子，就在嘴里化开来。
在甜食不多的年代，这绝对是村里孩子不能遗忘的味道。
现在这十来个干枯掉的杜梨，也被收进了蟾鸣空间，因为杜梨的种子在里面。
毛罐的旁边有一把杏核，五个桃核，也被一并收到空间里。
这次收进空间的种子虽然多，但是并没有传来蟾鸣。
弄完了这一切，王华生嗑着花生，回到了正房里屋，倚靠在火炕的被窝卷上休息。
意识却偷偷溜进空间，把将近三亩的荒地进行的重新规划。
因为不知道地力如何，到底能够承载多少农作物。
王华生先把杜梨的种子，用手指轻轻捻出来，一道念头发出，均匀地洒在小溪岸边的土里，杏核和桃核也被间隔撒入土中。
远处的荒地，用2斤玉米种子种了半亩，10斤小麦种了一亩。
高粱、黄豆、绿豆和红小豆各自种了1分多地。
剩下的1亩地，种了6分地的西瓜、甜瓜和南瓜。
辣椒和西红柿各2分地。
一捏棕褐色的烟草种子，也被洒在溪岸边。
播种完毕，一场雾雨淋在地里。
不消一会儿，个别的种子的嫩芽就开始冒出了地面。
其他的如花生和红薯则没有种，放在一个曾经装碳酸氢铵的袋子里。
和自己的那些破烂玩具，扔在了一起。
忙完这一切，其实用不了几分钟，都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在蟾鸣空间里，可以做到所谓的“言出法随。
王华生试了试用意识控制小黑狗，小黑狗果然在自己的控制下“掉进了小溪里。
也可以命令小溪里面的小鱼和泥鳅游出水面，排成一排。
王华生就是这个三亩一分水的主宰，当然那个神秘的蟾除外，模糊的视线之外的空间也得除外。
等到天黑亮灯，石向阳再次骑自行车回到王家。
看到王华生，一番询问检查。
便给出了自己的结论，人无大碍，津门市医院可去可不去。
但是对王华生来说，津门必须得去呀，自己今生的第一桶金，前疃子村创业的启动资金，必须从那边赚回来。
于是王华生对着石向阳说“姨父，我觉得头晕是一阵阵的，不是一首晕，晕的时候，看到的东西都晃来晃去的。
“那就去津门再检查检查吧，别冒这个风险。
辛海月闻言，替大家做出了决定。
“行，那就明天到站上坐车，去津门。
王全武接茬说到“爸，我觉得生子没那么严重，咱们不用去那么多人。
你和小玉都去过津门很多次，路上也熟悉，要不你带着他们娘俩去，费用也能省些。
王全武虽然能说会道，但是出远门机会少，多少有点怵头，加上津门那边有大舅哥帮忙，便有了这番提议。
“也行，那我就带小玉和华子去，你在家吧。
“辛海月抽了一口旱烟，便答应下来。
全家人送石向阳到街上，迎面碰到了二姑王闰兰和二姑父新丁和，又说了几句关于王华生的话。
总之，一夜无话，全家人也没看电视，早早的睡下。
平时，王华生是和奶奶金桂花、小姑王小麦睡在正房西屋，爸爸王全武和老娘辛丁玉带着5岁的弟弟王华中，睡在正房东屋。
今天王华生摔伤了，就和弟弟王华中换房间睡了。
王华中从小特别乖巧懂事，每天跟在哥哥身后，非常听话。
今天哥哥受伤，他乖乖待在屋里，也没有吵着看电视，像个小透明一样。
换房间睡的事情，也乖乖答应了。
次日清晨六点，全家人早早起来，吃了简单的早餐。
无非就是棒子面粥、腌萝卜咸菜和馒头。
平时节俭的金桂花，今早煮了十多个鸡蛋，每人吃了一颗，剩下的装在铝饭盒里，让带着路上吃。
王全武套上驴车，把老丈人辛海月和老婆孩子送到了高粱店火车站。
前疃子村离火车站有10多公里远，毛驴拉着西个人也走不快。
七点出发，九点半才到火车站。
高粱店镇，在老家人的称呼里叫做“站上。
就像五罗县城，村里人都叫做“城里一样。
这个小镇在石德铁路的沿线，本是一个不显眼的小镇，从1941年通火车以来，就慢慢繁华起来。
从清光绪年间就设计，从石门到德县修一条铁路，把京浦线和京汉线连接起来。
结果因为政局不稳，加上军阀们打来打去，铁路修修停停，一首没有通车。
1937年小鬼子打进华北，日本人感觉出这条铁路对运兵运粮运煤的重要，在1941年修通了这条铁路。
当时是单线铁路，蒸汽火车头，时速也就40到50公里。
80年代，石德铁路陆续更换成柴油内燃机车，也改成了复线铁路，运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高粱店车站虽小，却是客运、货运都有。
山西运来的煤炭，本地外运的粮食，都在这里装卸。
王华生前世就在镇上的中学读书，好几个同学的家长，就在火车站工作。
记得初二时有一阵子厌学，逃课的时候，最喜欢在火车道边上溜达。
铁路两侧都是换下来的旧铁轨和旧枕木，火车道上到处都是从火车上扔下来的生活垃圾。
把大铁钉轧成宝剑的形状，是王华生和同学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因为可以拿出来跟其他的同学显摆一下。
车站每天就停靠两个客运列车，上下车的旅客也没几个人。
候车的小房子不是全天开门，只有车停靠到站的半个小时左右才开门。
王全武把驴车停在车站外，因为没地方拴驴，又怕驴车丢了，只能等车站开门，才能买票进站。
等了半个小时，远远的看着有个年轻人奋力的蹬着自行车过来。
“斌斌，不是不让你过来了吗?咋还跑一趟。
余斌斌下了自行车，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从自行车把上解下一个网兜，里面是一个桃罐头，递给辛丁玉。
“嫂子，我是代课老师，工资太少，就给华子买了一个罐头，你别嫌少，路上给生子吃了。
“斌斌，你太客气了。
将来都是一家人，就不要乱花钱了。
生子，快谢谢小姑父。
辛丁玉连忙让王华生打招呼。
“谢谢，小姑父。
还给我买罐头，等我挣钱了，给你买酒喝。
王华生连忙对着余斌斌说道。
余斌斌笑了笑，脸又红了。
王华生知道，前世自己这个小姑父最爱杯中之物，酒量是王家西个女婿中最大的，哈哈哈。
“对了，小姑父。
你昨天答应我，要带英语书过来，教我说英语，你带了没有？
王华生笑着对余斌斌问道。
“学校里可没有适合你看的英语书，小姑父教的是初中生，你连小学都没上呢，还学不了呢。
余斌斌扶了扶眼镜，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本书。
“不过今天上午，给初一的学生上的课，课本还在这里。
这时候的英语课本都是小32开本的，可以放在外衣口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