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没进门,就在爷爷的一片怒骂中黑着脸走了。
父亲只好偷偷打电话给卫生所的李医生,他和我们家算是有点远亲。
李医生听完他的描述,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老张啊,你爸是不是岁数大了,精神上有点糊涂了?李医生说得很委婉。
父亲挂了电话,坐在堂屋那张吱呀作响的旧藤椅上,双手插进稀疏的头发里。
爷爷日复一日躺在床上,身体迅速消瘦,肚子越来越大,压迫到了内脏,他的呼吸变得很困难,像渴死的鱼一样,大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的双腿也开始浮肿,一按一个坑,半天恢复不了。
一切症状,都和真正的孕妇晚期一模一样。
这太不可思议了。
父亲不再给爷爷喂那些中药,总是试图劝说爷爷去医院,好几次都直接动手把爷爷从床上抱起来,想强硬地带着他去诊所。
但爷爷就像被按在案板上的年猪一样,发出刺耳尖锐的尖叫,他手脚并用踢打着父亲,嘴里怒骂着不孝子,场面很是滑稽。
你们都想害我的孙子我告诉你们,谁敢动我的孙子,我跟他拼命爷爷嘶吼着,像一头护崽的受伤野兽。
这样大的动静每次都引来了不少村里人,他们守在门口翘首以盼,期待着看到我们家的笑话,父亲终归是拉不下面子,没有再说带爷爷去看病。
又过了几天,爷爷居然温和地叫我去了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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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惶恐,从我出生以来,还没见过爷爷这么慈眉善目的时候。
爷爷艰难地靠在床头上,右手不停地抚摸着巨大的肚皮。
就是这几天了,掐指一算,我的乖孙该出来了。他喘着粗气,兴奋地说,眼睛里闪着狂热的光,小雨,你准备好剪刀热水,我要亲自给你弟弟剪脐带。
爷爷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来,像一朵风干的菊花。
父亲在一旁听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又无力地闭上。
我低垂着头,觉得怪异又荒诞,在爷爷的指挥下布置起了产房和工具,等待着那位弟弟的到来。
但可惜,我精心准备好的工具,却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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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屋外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爷爷早早睡下,父亲也把自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