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仵作
沈司长看对面三人面露惊讶，注视着自己，等着自己的下文。
于是说道“我此次来淮阳，就是为了那个凶案，显然那个案子异于普通凶案，但具体案情我不便透露太多。
张指挥点点头，又听到沈司长问道“我想知道这次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和凶徒特征，不知贵署调查的怎么样了？
张指挥向吴校尉示意。
吴校尉会意，于是向沈司长详细描述了案发的整个经过和凶手的特征。
沈司长认真听完，问了几个问题“吴校尉，凶手的身份确定没有，他的行凶动机是什么？
他生前的大概情况是怎样的？
吴校尉面露尴尬，道“案发是早上巳时的事，距现在不过五个小时的时间。
我们还没有确定凶手的身份，还在调查中，所以他的行凶动机、生前情况也是不了解。
几人正说着，沈司长的一名下属走进来报告“司长，尸验的初步结果出来了。
沈司长“仵作带过来没有？
“就在外面。
“让他进来。
办公室内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五十多岁的刘仵作在门口迟疑着不敢进来。
沈司长问到怎么不进来？。
刘仵作小声扭捏的说道“在下刚从验尸房过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一身怪味，怕长官们不喜。
沈司长笑了笑，说道“这里的，都是军人，没那么矫情，你进来就是，验尸报告带来了吗？
刘仵作走进办公室，恭敬地把验尸报告双手递给沈司长。
沈司长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把报告递给了张指挥。
张指挥那边正在看着报告，这边，沈司长问刘仵作“刘师傅，你从事仵作多少年了？
“在下做这一行二十余年了。
“这次，可有看出不同寻常之处。
刘仵作笑道“何止是有不同寻常之处，简首是处处不同寻常。
听这刘仵作这样说，张指挥等人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沈司长闻言一愣，“说来听听。
“首先，普通凶案的尸体，一般一两处致命伤，而这个尸体，处处都是致命伤。
尸体上大大小小的刀剑锐器的伤痕有63处。
其中头、颈等要害部位的创伤都有11处，但都入体不深。
主要受创来自于火器发射的铁弹，体内挖出铁弹头有26个。
连心脏、内脏、脑部里都有弹头。
说实话，在下从事仵作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见过有人如此伤势还能行动迅捷、杀伤百人的。
还有，尸体刚进验尸房时，全身坚硬如铁，解剖刀都难以下手。
好在过了一会，尸体全身肌肉渐渐松弛下来，才得以解剖。
最最不可思议的事，从死者的各种脏器及血液分析这名凶徒的死亡时间应该最少超过五天。
但5个小时前，本应该己经死亡的凶手居然还在做案。
还造成这么大的伤亡，实在令人费解。
听这刘仵作这番话，宜州城的三位守备军官都是大惊。
但那位沈司长却并未太过惊讶，只是问向刘仵作“凶手的尸体还在验尸房吗？
“还在的，在下的几个徒弟还在做进一步检查。
“带我去看看。
刘仵作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沈司长，心道这位上官还真是雷厉风行，这验尸房的味道一般上官还真受不了。
沈司长看向宜州的三位守备官员，道“我去看一看凶手的尸体，回头再和诸位详聊。
“同去，同去，张指挥等人纷纷表示要一同前住验尸房查看。
众人心想，这位沈司长这么大的官都如此雷厉风行、不避污秽，那自己如果不去，会不会在上官面前留下惫懒避事的印象。
于是众人一起来到验尸房。
此时验尸房几位学徒正在忙碌着，有的在尸体边上做着检查和记录，有的拿着放大镜在看着一个玻璃器皿。
而凶手尸体就在验尸房中间的一个验尸床上。
房内的学徒们看到自己的师傅和几位上官进来，都纷纷放下手中的事物，给上官们打着招呼。
沈司长摆摆手，“大家各忙各的吧，不用管我们。
话虽如此，但各学徒还是都避到一边。
沈司长也不在意，而是来到尸体边上仔细察看，刘仵作、张指挥等人陪在旁边。
沈司长戴上验尸的手套，翻开死者的眼皮，看了一下死者的两眼眼球，向刘仵作问道“刘师傅，死者送过来的时候眼睛就是这样的吗？
刘仵作面露惊诧，说道“这位上官真是慧眼如炬，这死者尸体送来的时候双眼大量充血，通红通红的，但现在颜色浅得多了。
不过，由于死者生前受到创伤，眼部充血是正常情况。
有的时候即使未受创伤，但身体压力的改变也会造成眼部大量充血，所以不足为奇。
至于为什么现在颜色浅得多了，在下估计是尸体摆放的位置与之前不同。
导致了体内血压改变，眼部血压变小，所以颜色浅了很多。
沈司长听了，微微摇摇头，不置可否。
张指挥、吴校尉不明所以，也对验尸不太在行，只能在旁边听着不做声。
而李秋怡则是略感不适，有些恶心的感觉。
李秋怡在尸横遍野的战场都不会觉得恶心、但在这里，奇怪的味道、各种泡在溶液的器官，以及被解剖的尸体，却是让这位勇敢的红衣校尉都感到不适。
她平时也基本不来验尸房这种地方的。
这时，却见沈司长仔细察看着尸体的表皮皮肤，似在寻找什么。
过了一会，沈司长指着尸体左臂上的一块残缺印记向刘仵作问道“刘师傅，死者左臂上的这一块印记是什么？
“这位上官，死者左臂上之前应该有一处纹身。
这纹身不是普通纹身，不像是染上去的倒像是烙上去的。
“哦，这纹身之前是何形状图案？
“由于死者在之前的打斗中，这处纹身正好被铁弹击中，己难以看清。
不过，从残缺的图案来分析，在下猜测，或是树叶，或是花瓣，或是蝴蝶。
沈司长微微颌首，又问道“刘师傅，尸体刚到的时候，气味是否正常？
刘仵作想了想“还算正常，尸体有腐臭气味属于正常，但也有些许不对的地方。
“什么地方不对？
“时间上不对，我们赶到死亡现场时，是死者刚死不到１个小时。
如果是刚死1个小时的尸体，应该没有任何异味，就算是炎热的夏天，一般至少要12个小时之后，才有些许尸臭溢出。
而现在是秋天，尸臭24个小时之后都不见得会有。
沈司长还想再问，但看了一眼在场众位在场的宜州官员，欲言又止。
张指挥一首在注意在沈司长，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忙问道“沈司长，是有什么不对吗？
沈司长微微一笑，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听刘师傅的分析，发现有几个地方都太过不合情理。
似乎和贵署军士打斗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哈哈哈，沈某妄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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