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脏搏动
滚烫的蒸汽中，林深的睫毛上结满了锈色的水珠，视线被氤氲的雾气和铁锈颗粒切割得支离破碎。
管道内壁传来此起彼伏的蠕动声，像是有无数生物正贴着金属表面爬行。
他的掌心己经被金属片边缘割破，鲜血滴落在管道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心跳声愈发震耳欲聋，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一股腥甜的气浪扑面而来。
林深摸索着向前挪动，突然触到一团柔软又粘稠的物体。
他强忍着胃部的翻涌掏出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眼前的景象令他头皮发麻——管道内壁上密密麻麻地覆盖着暗红色的肉芽组织，每一块肉芽都在有规律地收缩，像是锈铁蠕虫的巨大血管。
而在这些肉芽之间，镶嵌着一张张扭曲的人脸，他们的眼睛里布满铁锈，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救……救我……微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林深循声望去，只见在管道尽头，一团由齿轮和血肉组成的巨大球体正在缓缓搏动，那赫然是锈铁蠕虫的心脏。
而在心脏表面的齿轮缝隙间，卡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夏！
她的半个身子己经被齿轮咬合的缝隙吞噬，白色连衣裙上沾满了黑色油渍和暗红锈迹，发丝随着心脏的搏动而飘动。
“夏夏！
林深想要冲上前，却听到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
那些原本镶嵌在管道壁上的人脸突然脱离，化作一颗颗滚动的锈球，朝着他飞速撞来。
他举起金属片挥打，锈球被击碎的瞬间，溅出的铁锈粉末如同一把把细小的钢针，扎进他的皮肤。
这时，他摸到口袋里那张写有规则的纸条。
“当所有齿轮逆旋，锈铁蠕虫将陷入沉睡——可眼前这颗巨大的心脏，其表面的齿轮正以令人目眩的速度顺时针旋转着。
林深的目光突然落在心脏周围纵横交错的蒸汽阀门上，每个阀门都标着不同颜色的数字，而在阀门之间，缠绕着暗绿色的锈迹，如同某种诡异的密码。
“颜色……权限等级……林深猛然想起乘务员制服的规则。
他迅速观察那些阀门，发现标着红色数字的阀门连接着心脏最核心的部位，而蓝色阀门次之，暗绿色阀门则像是最外围的防护。
他抓起地上的金属片，用力撬动最近的暗绿色阀门。
阀门转动的瞬间，心脏表面的齿轮转速明显减缓，而那些追击而来的锈球也停滞在了半空。
但很快，心脏发出一声愤怒的轰鸣，管道开始剧烈震颤。
更多的肉芽组织从西面八方涌来，将林深死死缠住。
这些肉芽表面布满细小的齿轮，每一次收缩都在切割他的皮肤。
林深在剧痛中看到，在心脏的另一侧，那个黑影正缓缓走来，它的青铜面具己经完全破碎，露出一张由齿轮拼凑而成的脸，胸腔里跳动的人类心脏暴露无遗。
“愚蠢的人类。
黑影举起扳手，齿轮尾巴在身后肆意摆动，“锈铁蠕虫的心脏，岂是你能触碰的？
那些规则，不过是为了让你们死得更有趣罢了！
说着，它将扳手狠狠砸向最近的红色阀门，心脏表面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但同时也引发了一场更大的危机——整个车厢的金属结构开始扭曲变形，管道不断挤压收缩，林夏所在的齿轮缝隙也在越收越紧。
林深突然想起检修手册上“锈铁蠕虫的心脏，藏在第13节车厢的蒸汽管道里——但那也是它最致命的陷阱这句话。
他意识到，单纯逆转齿轮并不能真正打败锈铁蠕虫，反而可能激活它最恐怖的形态。
他的目光落在心脏表面那些凸起的齿轮组上，发现其中一组齿轮的齿纹与自己手中的金属片形状契合。
“也许……不是逆转，而是重组！
林深忍着剧痛，将金属片插入那组齿轮。
奇迹发生了，金属片像是钥匙一般启动了齿轮组，原本混乱的旋转开始变得有序。
随着齿轮的转动，心脏表面的肉芽组织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真正的核心——一颗由纯粹规则之力构成的晶体。
但此时，锈铁蠕虫也彻底被激怒。
它的心脏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将林深和黑影同时震飞。
在意识模糊前，林深看到林夏的手从齿轮缝隙中伸出，而那颗规则晶体正在缓缓飞向他……
